
可以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每个工作回家的深夜,大街上行驶的车辆速度明显减慢了,尾灯拖着趴在地上的橘红色影子缓慢前行,感觉很费劲的模样。你在车旁边行走,咆哮而至的寒风一次次推搡着你,脚上也恍如铐上了沉重的锁链,你一步步艰巨的往前走,好像是在和那些车比谁更疲惫。
你总是这样,刚结束一段感情后,表面上装的不在意,其实你比谁都不舍得。
你几近舍弃了你所有的自尊去投入这段感情,你放弃了很多,没想到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但仔细想一想其实你不是舍不得离开他/她,你只是舍不得那些当初下了多大决心,斟酌了又斟酌,最后才选择在他/她身上的,终年累月投射的侥幸的空想。你只是舍不得,那些再也找不回的,当时忍痛分给他的灵魂。
在这个进程中,你尝试着一直让步,一直谅解他。而“谅解”这个词的情绪很复杂,有时候,是由于你暂时不想失去对方,而谅解。有时候,是由于很你爱对方,一直包容而谅解。有时候恰恰由于你从未爱过对方,没有遭到致命的伤害,自然一笑而过的忽视,自然谅解。
固然就算这段感情快结束了,也其实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谁最后彻完全底的死了一回?谁又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了?谁赢谁输了?谁对谁错了?到底谁是抹杀这段感情的罪魁罪魁?很多答案都要靠时间的渐渐推移才能判定,或永久都不知道。某种程度上和悬而未决的凶杀案一样,有人死了,却没人知道凶手是谁。
虽然一定会不甘心,但你告知我:“有时候想一想,就算得到了他,又能怎样样,也就没甚么了。”
你告知我:“我已不惧怕失去他了,这一天我已准备了很久,久到从我得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知道,有些东西在得到的瞬间就注定了会消逝,比如飞入掌心的雪花,比如好不容易走进我世界的他。
可能,你已学会了每天尽量只给他人只展现快乐,要把悲伤等负面情绪全都藏起来。
我想对你说,情绪始终是人生存的能力与随时迎面袭来的生活狭路相逢而产生的东西,没必要每次过招都要赢的漂亮,偶尔输的灰头土脸也无妨,该乐就乐,该悲就悲,该振作就振作,该叹息就叹息。世界终究是靠自己一点点用爱过,恨过,笑过,骂过亲身铸造出来的,不是在他们眼前带着面具演出来的。
否则,你藏了太多不开心,疲倦总是不由自主的从你大笑快结束的尾音里掉出来。可能,你深陷愿望的旋涡,努力挣扎着让自己不继续腐化下去。
愿望历来不是一下子让你陷进去的。愿望的分身众多,有时以爱的名义,有时以恨的名义,有时以动力的名义,有时以浪费的名义。追逐愿望的进程既危险又兴奋,愿望从你身上每个放纵的细胞侵入,没人可以抵抗住全部诱惑。也没有一种愿望可以踏进去又马上抽离,所以既然都是黑洞,都是旋涡,就选择最仁慈的沉溺吧。
可能,你现在正深陷痛苦的沼泽,你把自己全身上下武装到每寸肌肤,不让他人发觉你正在渐渐腐烂。
你还是那末目空一切,表面上还是以一条在大海里倘佯的鱼自居,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自己只是在陆上快吸干氧气的,沉溺在死之前一生的电影回顾里,一条快死掉的鱼罢了。
我知道,你每天都分分秒秒都是熬过去的。那些能与朋友诉说的,充其量只能算是烦恼。真实的痛苦,是没法言喻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你分担,是一种私人独占的煎熬,是一片所有愉悦都岌岌可危的无人之境。你只有把它藏在心里,如果有一种能让你好受点的做法,大概也只是默默的把痛苦从自己的左心房移到右心房。
所以说,历来就没有可以宣布幸福行将向你奔跑而来的发令枪,你只有送走漫长的痛苦的迷茫黑夜,它才会踏着拂晓第一道阳光悄悄来接你。
也不要总用自卑的镜子审视自己,也不必把自己在他人眼中那些可以疏忽不计的缺点放大到成为一个撕裂自尊的黑洞,一个自己始终难以咽下的羞辱。其实根本没那末严重,放轻松,唱唱小曲,喝喝小酒,你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末糟。
就像电影《猜火车》结束时说的那样,“最后,我前程一片光明。我会跟你一样。有工作,家庭,有TMD的大电视机,洗衣机,车子,电动开罐器,健康,低胆固醇,牙医保险,贷款,购屋,休闲服,行李箱,三件式西装,DIY,猜谜节目,垃圾食品,孩子,公园漫步,朝九晚五,高尔夫,洗车,运动衫,举家合欢的圣诞节,养老金免税,清水沟,勇往直前,直到死为止。”
说到底,我们谁都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够在关键时刻捉住你,避免你在漂泊里居无定所,在迷茫里善恶不分,在孤单里老无所依,在无助里苟延残喘的人,但大多数情况下,哪里会有那个人,可以帮你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