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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学子,你何必非得抹去“乡村烙印”呢?

发布时间:2021-02-15

寒门学子,你何必非得抹去“乡村烙印”呢?

寒门学子,你何必非得抹去“乡村烙印”呢?

文/刘明龙

近来,网上特别流行一种文章:不断的论述那些来自底层的人,诸如农村大学生、小县城的清贫孩子、城市下岗工人家庭孩子身上具有强烈的底层烙印,他们对待钱的态度琐屑较量,不善于社交,视野过分狭隘,内心有一些扭曲以致于自卑,丑陋的审美,对分数的过分看重,单调的业余生活,在各种才艺上的极度缺少。总之,这类很是流行的文章,不断的加强一个观点:底层人在文化身份上也具有一种强烈的底层色采。

类似的文章我举一些例子《我奋斗了18年才坐在一起和你喝咖啡》,里面描写了自己异常艰巨的求学生涯,没有外教,没有计算机,没有书本,他是如此羡慕上海的孩子,最后他欣慰于自己领到了年薪七八万的工资,融入了大都市,终究可以喝一杯星巴克咖啡。一样网上流行的周冲的文章基本也能够纳入这样的范畴,这位人们称之为“冲哥”的女子,每次都带有一点点戾气和攻击性的表达她对底层生活的深恶痛绝,以致于要完全阔别那些底层人。

春节期间网上极其流行的乡愁文也不断的描写一个衰落萧条,充满了悲剧的底层社会。最近清华寒门学子出来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描写自己身上的阶层烙印,最后得出一个几近失望的结论:抹不去的阶层烙印,人民日报很快转载了此文,此文一出,那种很是流行的观点终究一槌定音:底层人终究抹不去底层人的阶层烙印。

我固然其实不能否认这类文章的正面价值,它揭穿了一些社会的不公平,引发了人们的关注。但不要忘记了,这类文章只是流行在中产阶级的网络世界中,而且写这类文章的群体也是中产者,我根本不相信它会流行到底层社会。这类流行的背后实际上是中产阶级的身份认同焦虑,中产阶级真正关心的其实不是底层人的生活,而是他们自己,中产阶级需要一个外在的他者来作为参考建构出自己的身份认同和阶层意识。

中产阶级发现,对照比他们高的权贵阶层,可望不可即,在权贵眼前,不论是在财富还是政治文化权利上,中产阶级都处于一种极其弱势的地步,毫无优越感可言,也看不到本身会具有任何价值。因此中产阶级自然把眼光转向底层社会,这个他者贫困、落后、愚昧、无知,这样,中产阶级很快在这里找到了身份上的优越感,我想每个中产者读清华寒门文章,心里都会对比一下自己,啊,看啊,那些底层人啊,即便你们进入清华,你们又能怎样样呢?你们还不是仍然一副底层样,我们仍然比你们要高贵一些,这样一种心理恰好逢迎了中产阶级的极度渴求优越感的心理状态。

中产阶级通过对底层人的不断的丑化扭曲,逐步建构出自己的身份认同。我认为中产阶级的身份建构经历了这样一些阶段,一开始比如在80、90年代,人们主要通过财富来确立自己的身份,比如我有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我有一个大哥大。这是一个较为低级的阶段,现在中产阶级再一次把自己的身份建构从财富领域上升到生活方式的文化权利方面,在这里,理财意识,流利的英语,优雅的举止,丰富多彩的社交生活成为中产阶级的标配,这些东西对底层人来讲根本就是变得遥不可及,因此中产阶级最后下了一道类似印度种姓制度的命令:底层的寒门们,你们就别白费心机了,你们以为你进了清华你就改变命运?哦,不行的,我们还是比你有钱。

即便你有钱了,中产阶级继续使用自己的话语,哦,你以为你有钱,你就能够和我们在一起了?哦,不是,你看看你那丑陋的外表,你那丑陋的口音,和你骨子里的底层气,哦,你们真的不要白费心机了。

我认为依照一种线性的进化论观点,农村人应当进化成小县城的人,小县城的人应当进化成省会城市的人,而省会城市的人应当进化成北京上海人,而北京上海人应当进化成纽约人,至于纽约人,我相信宇宙中肯定会有更加高级文明的生物存在,那末纽约人应当进化成外星生命。在这样的进化论观点安排下,低一层级的人注定要被淘汰,在生物进化链上它们是价值更低的物种。因此,农村人的目标就是过上县城人的生活,而北京上海人奋斗30年的目标就是为了和纽约人喝一杯咖啡。

你难道没有发现,在这条链条中,每个阶层中的人都处于了极其可悲的角色中,一个北京上海人固然可以得意洋洋的宣称自己,啊,我的视野是多么的宽阔,啊,我吃饭的模样是多么的优雅,啊,我的审美是多么洋气,啊,我的生活方式是全中华人民共和国老百姓都要模仿和羡慕的,而你们的生活方式都不如我的好。可是这位北京人只要一遇到纽约人,他的洋洋得意马上变得像一个气馁的气球一样,他瞬间变得极其自卑,由于在纽约人眼前,北京人明显的不够现代,不够洋气。

想一想吧,在这样一条链条中,每阶层人都没法找到自己价值,都注定在另外一个更高的阶层眼前瞬间变得毫无价值,低微至极。

而这类进化论的观点过分的安排了我们的观念。依照这类进化论观点,我来自离纽约两万千米之外的农村,我差了纽约人4个等级,那我在纽约人眼前我基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应当马上去自杀,由于我发现我处在了世界价值链的末端。固然我这是一种极端理想化的模型描写,不过我要强调的是这类文章的大面积流行其背后的价值假定就是如上所示。我们生活在一个价值过分单调的社会中,每种事物都没法依照它自己的自性发展出来。

让我们回到《易经》,易经的乾卦有一句话“各正性命”,指的是,万事万物各有各的位置和存在价值,每种事物摆正自己的位置和价值,这才是最好的状态,我们社会目前的状态就是“各不正性命”。在庄子那里,常常具有高超才能的人恰好是一些残疾人,在《大宗师》一文中王骀、申徒嘉、叔山无趾都丢了一条腿,但他们的水平都高于孔子。哀骀它、闉跂支离无脤、瓮盎大瘿长相其丑非常、身体残疾,但是这些都是贤达之人,品德极高,得到了卫灵公、齐桓公的尊重。固然,这些人都是庄子虚构出来的,但是庄子要表达的意思是,每种事物即便是残疾人,其丑非常的人,他也有自己的价值。

而今清华的清贫学子仿佛并没成心识到本身作为底层人的价值。清华的清贫学子哀叹自己没法抹除自己的阶层烙印,这其实就包含了一个价值条件:自己的阶层烙印是不好,我要想尽办法来抹除它,去除它,但是最后发现不管自己怎样抹除总是抹除不了,自己不管怎样学习那些北京的高级阶层同学,自己始终没法成为他们。此类流行的人文章的价值条件就是底层的就是差的。依照庄子的看法,我们应当完全改变这类使人悲痛的想法,既然我们没法抹除那种阶层烙印,那末我们是否是应当退回来坚守那些阶层烙印,我们换一种心态,我们就可以发现那些来自底层的学生他们所具有的闪光点。

而不幸的是,全部社会都在普遍的贬低底层人的生活方式,而且必将要把底层人的一切贬低得一无是处,在这类笼罩性的社会话语当中,我相信很多来自底层的人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与不自信,我认为这是目前农村大学生最为悲痛的事情。我们很多农村大学生都像那个要奋斗18年才喝咖啡的人,他们试图抹除自己身上的底层烙印,乃至他们用刀子在自己身上剪除与底层联系的脐带,结果把自己切割得全身是血,但等他们切割了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变得像那些上层人一样,乃至还邯郸学步,遭到了那些上层人士的更加无情的嘲笑与讽刺。

是的,我认为一个清贫大学生如果总是试图抹去自己身上的阶层属性,总是抹除自己的乡村特质,总是是近力气的要去和他人喝一杯星巴克,总是用力浑身解数的要去模仿那些上层阶层的生活,那在我看来,没有比这更加悲痛的事情,这样的行动根本不可能在根本上解决他们的问题,相反,在这类循环中,他们会非常悲痛的发现,自己不管怎样努力,总是发现自己的底层小尾巴一直在那里,随时被那些没有尾巴的人嘲笑,因而他们使用更加偏激的方式进一步改造自己,可是改造以后还是发现自己尾巴还在,最后他们只能像这位清华清贫学子堕入一种失望当中。而丝毫找不到自己的自信和尊严。

我认为世界中再也没有比这类更加残暴的事情了,他人说你自己身上哪里哪里不好,因而你就用刀子用力的要割除他们,结果你割得鲜血淋漓,最后他人还是不满意。我认为悲痛的不单单只是这些底层的学子,而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人都堕入了这样的悲剧中,近代以来,我们总是被人打,因而我们变得愈来愈自卑,我们的孔夫子不好,我们要打倒他,我们的民间宗教不好,我们要把乡村里面的寺庙全部摧毁,我们古代的文化毒害了我们,我们要把所有祖宗的东西全部踩上几脚,我们自己身上存在太多的劣根性,我们要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切除。

我们总是认为自己不够西化,不像美国人,我们就是要拼了命的都要变成一个洋人。结果我们的自信心被逐步摧毁,我们变得异常的低微,也丝毫得不到他人的尊重。相反倒是日本人发现自己不管怎样西化都没法成为西方人,因而退回来老老实实的做日本人。当你自己意想到你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时候,那末你就应当退回来做你自己。而我们的那些清贫大学生仿佛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我之前认识一名藏族朋友,他观点异常激进,我向他询问藏族的历史,还有宗喀巴的一些思想,他竟然一无所知,我说你要好好读读你们藏族人的历史书籍,还有宗喀巴大师的文章。他告知我,他是一个世界公民,他根本对那些没有丝毫兴趣。我听了以后特别的无语,说实在话,我对这位朋友有了轻视,由于他连他自己民族的基本历史都一无所知,连他自己伟大先人宗喀巴的思想都不了解,而且抱有一种痛恨在里面。不管如何我是没法尊重他的。虽然他读了好多西方的书籍。

对我来讲,我还基本知道孔夫子的思想,对我们古代的一些先人还抱有发自内心的爱好和尊重。我自己也属因而乡村进入高校的大学生,在某些时段,我也曾想过要变成像北京人那样的人,最后我发现,不管我怎样努力我都不可能变成他们那种模样,当我意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首先的反应不是失望和悲痛,而是接受,转而我很快就不再想切割我身上的任何被他们称之为阶层烙印的东西,相反,我退回去,努力让我身上有更多的乡村特质。我其实不想模仿他们的生活,我追溯我的先人,从他们那里取得启发,我重新研究我的家族成员,从他们身上发现新的精神,我重新整理我在乡村生活的经验,我从中发现价值,我重新把眼光转向更加广大的县城和乡镇,我从那里取得我的身份认同。

所以,我相信我对乡村的理解足以配得上我是一个乡村人,因此我才取得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自在和自信。我非常的庆幸我在很早的时候我就意想到这一点,并且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前进。我丝毫没有那位清华清贫学子的失望,我也并没有发现自己与那些来自北京和纽约的学子有多么大的差距,相反,我深入意想到本身的价值所在。所以有了这类自信,我就不想去模仿他人,我也没有必要奋斗18年而去喝一杯咖啡,我根本没有任何必要要抹除我身上的阶层烙印。

最近我欣喜的发现身旁有一些人开始认识到了本身的价值。我认识的陈迪桥,湖北农村人,高中毕业,没读过大学,但他在那些读过大学的人眼前,仍然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他自己也到过北京这样的繁华大都市,但是他明言自己对城市没有太多兴趣,所以他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农村开办乡村图书馆,他想做一家惠及农民的社会企业。他历来没有清华清贫学子那样要想抹除自己的乡村烙印,相反从他描述自己生活经历的文章中,我看到他认同一些乡土价值,我认为这是极好的,他的策略最少比那位清华清贫学子要高明很多。

在西安我也遇到了一大群热中乡村建设的来自西北政法大学的学生,他们并没有说自己要消除自己身上的阶层烙印,然后去和他们喝咖啡,他们丝毫没有那种意思,他们仍然保持了很多乡土的特质,我认为这是极好的。由于他们认识到了本身唯一无二的价值。

固然在这里我要明确一点,我丝毫没有要贬低城市价值那种意思,我认为世界是多元的,每种事物都有他本身的价值,既然那些乡村人没法抹除自己的乡村烙印,那末为什么不反过来,守旧自己的乡村烙印呢?发现那些烙印里面所存留的正面价值。最后在我们所有的那些流行文章中都没有告知那些乡村大学生该怎样做,那末今天我给清贫学子们几条建议:

1、不要试图抹除自己的阶层烙印,而是反过来,发现你的阶层烙印中所包括的正面价值,并坚定不移的去守旧坚持它,并把它发扬光大。

2、不要轻易的去模仿他人的生活方式,要努力的回到自己,发现自己的独特价值,并且让这类价值舒展出来。

3、抱着认真的、开放的心态去研究他人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思想,弄清楚他人为什么要那末生活,那末思考,然后返回来,思考自己到底与他们有哪些不同,哪些独特的地方,然后思考自己到底要过甚么样的生活。

4、努力学会一门挣钱的技能,以让自己尽快摆脱贫困。

5、要善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展现自己,推销自己。记住,表达自己最重要的,要勇于表达自己的不满。

6、参与社交活动,认识到在一个共同体中生活的重要性,努力学会在与他人的联合、结盟、交换、交换、交易中取得并保护自己的权益和利益。特别要注意和底层的有类似背景的人联合起来,不要试图刻意的挤入所谓的高端圈子。

7、看书,永不停息的看书学习。 (,微信公众号/中华人民共和国好青年,ID/chinahq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