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志摩情书(节选)
龙龙:
“我的肝肠寸寸的断了。今晚再欠好好的给你一封信,再不把我的心给你看,我就不配爱你,就不配受你的爱。我的小龙呀,这其实是太难熬痛苦了。我如今不肯此外只愿我伴着你一同刻苦。——你刚才心头一阵阵的绞痛,我在中间只是咬紧牙封闭着眼替你熬着。龙呀,让你血液里的讨命鬼来找着我吧,叫我眼看你如许生生的享福,我甚么意念都变了灰了!
……
啊我的龙,这时候候你睡熟了没有?你的呼吸调匀了没有?你的魂灵临时安然了没有?你知不晓得你的爱正在含着两眼热泪,在这深夜里和你语言,想你,疼你,慰藉你,爱你?我好恨呀,这一层层的隔阂,真的满是隔阂:这恍如是你淹在水里挣扎着要命,他们却掷下瓦片石块来,算是救渡你!我好恨呀,这酒的气力还不敷大,刚才我站在中间,我是完整筹办了的,我晓得我的龙儿的心田儿只嚷着:“我冷呀,我要他的热胸膛依着我;我痛呀,我要我的他搂着我;我倦呀,我要在他的手臂内获得我最想望的安眠与舒适1——可是实践上只能在中间站着看,我稍徽的一协助,就受人干预,意义说:“不劳操心,这不关你的事,请你早云歇息吧,她不消你管。”哼,你不消我管!我这难熬痛苦,你约莫也有些觉着吧。……
龙,我的至爱,未来你永诀尘俗的俄顷,不克不及没有我在你的近来的边旁;你最初的呼吸必然得大白陈述这人间你的心是谁的,你的爱是谁的,你的魂灵是谁的。龙呀,你该当晓得我是如何的爱你;你占据我的爱,我的灵,我的肉,我的“全部儿”永久在我爱的身边安排着,永世的环绕纠缠着。真的,龙龙!你偶然真想拉你一同死去,去到绝对的死的寂灭里去完成完整的爱,去到一般的黑私下去追求独一的光亮。”
“我唯一的爱龙,你真获救我了!这几天的日子也不知如何过的,一半是痴子,一半是疯子,成天昏昏的,悯悯的,只想着我爱你,你晓得吗?早上梦醒来,套上眼镜,衣服也不换就到楼下去看信。
按例是绝望,那就比如几百斤的石子压上了心去,一阵子悲恸,赶紧转头躲进了被窝,抱住了枕头叫着我爱的名字,心头炽热的满身冰凉的,眼泪就冒了出来。()这一天的希冀又没了。说不出的难熬痛苦,巴不得睡着今后不醒。做梦倒能够自在些。
龙呀,你好吗?为何我这心有余悸的一息总忘不了你,总以为有甚么事未曾做稳当或你那边有甚么事似的。龙呀,我想死你了,你再不救我,谁来救我?”
注:徐志摩向陆小曼求爱时,一个是有君之妇、一个则初为人妻,但从他们互通的情书来看,他们相爱的热猛火爆水平一点也不亚于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徐志摩的情书《爱眉小札》出书后,连很多自以为是开放新潮的人读了都以为有点酡颜,欠好意义。徐志摩给陆小曼写这封情书时,他们的恋爱还处于一种“公开”形态,第二年10月3日,这对被称为“才子才子”的浪漫情侣终究如愿以偿结为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