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一直都在,而我们都应当有信仰有尊严的活着
文/吉尔
那是一段没法忘记的回想,如果你能坚持看到最后,就知道这回答并不是心灵Fxxking鸡汤!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故事。
当时在一家外企工作,工资4500(税后?开甚么玩笑?!固然是税前),和其他3个人一起合租房子,我和另外一个姐们合租一间,另外两间分别住着两个男的。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们两个人的房租是1500,另外两个人的房租是每人800(自己加一下有多少钱,水电费和供暖费还是我们平摊!)。
当时最羡慕的职业不是高级白领,而是北京的房东们(勿喷!注意此处非全部北京人)。每季度一到时间,就会开着小电动车转着圈的挨家的收租子(水电有问题了可是找不到人的),然后后三个月的生活费就得手了。他们提笼架鸟,怀里揣着蝈蝈,手里揉着核桃,正经职业是赌石头养鸽子,但,他们有房子,这就足够了。
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当时的一个女同事,是个拆二代,我们问她“你家拆了那末多房还来上班干吗,怪辛苦的”,她说了一句话我三观尽毁:我来上班就是找个事儿做,也不能每天作美容啊。诸如此类。虽然工资很低,但是我当时除去必须的交通费、房租、吃饭、购物等开消,竟然每个月还有结余。2008年奥运期间,我养了我在北京的第一条狗,名字起的也很奇葩,叫Dollar,恰巧那一年,美元贬值了。
我每天8点半就可以到公司(9点上班),从未迟到过;我每天坐北京最堵的7XX和300,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工夫,我每次移形换影闪转腾挪的挤上车,随意(注意这个牛X的带着自信的用词)一扫就知道哪几个人下一站能下,哪几个人是永久不下的(还总是坐在老弱病残孕坐位上,怒!)。
我夏天等车时候常常被飞奔而过的汽车溅得一身泥浆,总会盯着汽车生好一会的气,京骂大抵就是那时学会的。一到平整的地上,踩得皮凉鞋呱唧呱唧的响,走在阿姨刚刚擦过的地砖上都特别不好意思。冬季则冻得手眼通红,到公司半小时以内额头都没有任何感觉,坐在公司冰冷的马桶上,屁股都能感遭到贴心的温暖。
我和同事们每天带饭,虽然只是简单的菜色简单的食材简单的味道。我们分享食品和厨艺,分享挤公交地铁的趣事和技能(重点是技能)经常说的不亦乐乎。
一到周末,我都会和驴友们早早的起来(4点5点是常事儿),在德胜门集合,坐好几个小时的公交车到北京各个郊区去爬山暴走穿越拉练,晚上一起聚餐啊,饮酒啊,吹牛啊,扯淡啊,人生理想貌似是每一个人都爱好的话题。
那时的我历来不斟酌我为何要来北京、要留在北京,上司的一句简单的夸奖我可以玩命干好几个夜晚,老员工走的时候都会看着我笑,看着我盯着电脑二货的模样,满脸满足。
那时我觉得我有世界上最好的老板和同事,她/他们影响了我的一生;那时的我们都真诚、任性、都闪着光,只是有些光是肉眼看不到的,而是要用心去看。其实我历来没有刻意省钱,只是钱真的够花,我真的快乐,真的单纯。
还记得2009年我买的第一辆车是一个二手车(其实应当叫它三手车或四手车,由于我在车本上都看不出我是它第几任主人),红色彩的起亚千里马,04年款,我从原车主手里拿过它的钥匙的时候,我幸福的几近哭了(真没哭),由于那一刻我奇异的感觉我融入了这个城市一般。
我待它像我的家人一样,虽然它不再时尚,不再有闪亮的车漆和洁白的内饰,却悄悄的住进我心上最柔软的一块,那种感动,即便我又换了新车也再未有过。
时间在往前走,5年过去了,我的很多想法都不似当时那般单纯,貌似也渐渐看透了世事,对待这个社会总是感觉很无奈,也许更无力。
如今我每天10点上班,还是睡不醒,还是会常常以堵车为借口迟到(这个真的避免不了啊,亲);之前空想有个自己的厨房的我现在却再也没有带过饭;之前空想有自己车的我却没有那时候周末坐公交地铁驴友的乐趣和坚持;我已买了第二辆车,有了自己的住房(虽然目前还不完全属于我),每个月几倍于之前的工资,却月月捉襟见肘,疲于应对,少了很多快乐,有些人说这叫成熟。
不知不觉写了好多,多是回想,或多是某种共鸣,回归到这个题目,5000块钱不是一个标准也不是一个界限,你自己的需求的变化才是真实的标准和界限。固然参照物还有你的贪欲、怠惰和逝去的一个叫做青春的不计本钱不怕失败的东西。
补充:
北京的生活的确多多无奈(特别对不是北京人的我们),我们都有过愤世嫉俗(也叫愤青)、感叹命运不公、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继而刷微博,泡天涯,打“喷嚏”(一个政治观点的网站,貌似5.4后就查封了,嗯已开了),乃至试图通过2012末日这个可笑又充满希望的日子来改变现有的一切。
喧嚣过去,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我们还是要整理行囊,英勇上路。更多的,还是我们应当心存感激,看到未来的哪怕一丝丝的光亮并坚持下去,为了自己的略显幼稚的目标。
总之记得,路,一直都在。而我们,都应当有信仰有尊严的活着。